氧气

【尹雅凛x朴恩卓】少年心事

#写给最温柔善良的恩卓护士。

#虽然应该不再是少年的年纪，可他依旧保持着少年的坚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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朴恩卓最近变得很冷漠。

这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，也是他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动摇的方式。

他是个很普通的人，扔进人群里都不会有人看他第二眼的普通。从小到大的学业也很平平无常，最后选择做了护士，而不是大部分人追求的医生。但是没关系，他喜欢照顾别人，也喜欢与和他一样普通的人们相处。善良温柔，是朴恩卓处世的原则。

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和他一样善良温柔的女孩子。她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，闯进了他，和石垣医院平静无波的生活。她喜欢穿格纹或素色的衣裙，她有柔顺飘逸的长发。她也总是那样默默地做事，留给别人的永远是克制的微笑。

他们多像啊。这是朴恩卓埋藏在心底的想法。

他敢在都仁范严厉训斥她的时候站出来叫板，却没有胆量靠近她。他喜欢她，这是恩卓护士最大、也最甜蜜的秘密。

但他永远不会告诉她。他知道她的出现，只会是昙花一现般地短暂。她或许会回到自己的国度去，或许会被挑选到更好的医院。她不像他，没有和石垣之间的羁绊。这好些年，石垣的医生来来去去，朴恩卓早已不奢望谁会成为那个永恒。正因如此，他永远不会向她表白心意——他绝不牵绊别人光明的未来，和选择的权利。

而在他慢慢走出那片莲花池后，尹雅凛踏进了急救室的大门。一个小小的、拥有世界上最甜美笑容的医生。当她毫不认生地和护士医生们嘻嘻哈哈时，朴恩卓怎么也挥不去脑海里奇怪盘旋着的想法——她们怎么总是意料之外的人呢。

尹雅凛是个天生的开心果。她知道怎么和别人交朋友，知道八卦是疲劳时最好的调剂，知道棒棒糖是小孩杀手，知道没有人能拒绝她的酒窝和笑容。她善良，开朗又咋咋呼呼，总是在做错事与不做错事的边缘来来回回。可以说，她和稳重二字，没有半点关系。

他们一点都不像。这是朴恩卓在填写药品补给清单时给出的结论。

可他还是莫名其妙地喜欢上她了。她看起来很愿意留在石垣，而他想抓住她。

朴恩卓也常常理解不了自己的冲动。会为她在医生护士面前说好话，会替她收拾毛毛躁躁后的残局，会直截了当地表白，会悄悄看着她而不由自主地微笑。他想着，就让我自私一次吧——我想留住她。

朴恩卓最近反反复复地想到一句话。我永远拥有配角的命运。吕院长离开，没留下一句话；金师傅晕倒在办公室，藏着痛苦；护士长常常站在柜台后发呆，反应迟钝。

为什么我爱的人、我守护的人、我珍视的一切，都这么摇摇欲坠呢。

他拯救不了石垣，也守护不了他想守护的人们。他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。

压死这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，来自那通偶然听到的电话，那段尹雅凛小心翼翼承认的关系，那个他最不想面对的人。命运捉弄他，他喜欢的女孩子都和都仁范绕不开，这真是太滑稽、太像配角的悲惨的命运了。他当然知道都仁范来自一个怎样的家族，他也当然知道作为都仁范的表妹意味着什么。

可他还是一个普通又渺小的人，是个上帝也不愿眷顾的小配角。他的眼里，尹雅凛再不能是那个给他递果汁、捉弄他、看着他眼神发亮的女孩子。她背后有一张名片，写着家族、地位，和他不能企及的距离。就在他意识到事实的那一秒——他最强烈又痛苦的想法是，我不能留下她了。

他怎么可能把巨山财团理事长的外甥女，留在这个籍籍无名、平淡渺小的石垣医院呢？难怪她来到石垣却没有唉声叹气；难怪她从来不在意每月下发的工资账目单；难怪她总是变着法儿地送同事们甜点糖果；难怪她永远阳光明媚。

还没有考取医师资格证的尹雅凛，只是大阔步地朝着自己想去的方向前行。她追寻的是自己，是随心所欲，是标价奢侈的梦想，唯独不是那日日折磨得人不能喘气的生计。

她和我不一样。朴恩卓苦涩地咽下这句呲牙咧嘴的话。

自此，他又拉出了那张许久不用的冷漠外壳。他选择向后退，退到他与尹雅凛之间的安全距离。他不愿她为难，他也不愿受伤。他想着，这么多年的离别，我都用它挺过来了，这一次也一定可以。

一次次看到尹雅凛眼中的困惑，一次次推开尹雅凛的关心，一次次拒绝尹雅凛呼之欲出的真心。朴恩卓的心里又多了一句话：我没有主角的光环，却怎么拥有主角的坎坷苦痛呢？

我喜欢她，这是朴恩卓不再是秘密的秘密；

我的冷漠快要消耗殆尽，这是朴恩卓不愿承认的，暮霭沉沉的心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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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文中第一个“她”是我爱的禹莲花，是第一部中出现的医生。中国人，中韩混血，在韩念医科大学。是个像莲花般纯净的女孩子。